19:两败俱伤(1 / 2)
崔愍琰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,玄铁指套上的海棠花纹在月色下流转着幽光。他从未与楼朝赋交过手,但此刻却感到一阵久违的兴奋。这不仅是因为终于能除掉这个碍眼的对手,更是因为崔元徵。
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那日崔家宾客云集,正是崔元徵的及笄礼。崔愍琰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,怀里揣着千辛万苦寻来的药方。他强压着想去见妹妹的冲动,先到正厅向苑文俪问安。
还未进门,就听见苑文俪与下人的笑语:“楼家公子当真谦谦君子,与咱们音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若不是音音这病……”
崔愍琰僵在门外,手中的药方突然变得滚烫。他从未听说过,原来在他之前,崔元徵早有天定良缘。
那一刻,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位置——永远只能是一面盾,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祭品。
怒火在胸中翻涌,但他还是强撑着礼仪告退。转身的刹那,他摸到了袖中的玳瑁梳——那是他花了三个月亲手为他的音音打磨的及笄礼。
他开始在崔家大院里狂奔,一间间屋子寻找。下人们都以为他疯了,只有他知道,自己早就疯了——从被崔元徵选中的那一天起。
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。莲池畔,那一对璧人相对而立,楼朝赋正含笑说着什么,崔元徵微微低头,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刺眼。
“过来,音音!”
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打破了一池春水。两人同时转头,楼朝赋彬彬有礼地作揖:“崔大人。”而崔元徵蹙着眉,眼中是他熟悉的不耐。
那一刻,他真想毁掉这一切,月光被乌云吞没的刹那,崔愍琰动了。
他如鬼魅般掠至楼朝赋身侧,玄铁指套直取对方咽喉:
“你、该、死!”
楼朝赋不退反进,手腕一沉,佩剑由下至上斜撩而出,精准地斩向对方手腕,这一刻他才发现对方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。崔愍琰被迫撤招,指套与剑锋擦过,爆出一串刺目的火星。
二人身影一触即分,旋即又以更快的速度撞在一起。
没有试探,没有废话。每一次出手都直取要害。崔愍琰的指套诡谲阴狠,专攻穴道关节;楼朝赋的剑法则是大开大合,每一剑都带着沙场淬炼出的简洁与霸道。
剑锋削断一缕墨色发丝,指套在肩甲上划出深痕。鲜血的气息在夜风中弥漫开来。
楼朝赋越战越心惊。对方不仅功力深厚,招式间更透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疯狂,这绝非寻常杀手。他强压体内翻涌的毒素,剑势再变,将边关对敌时最悍勇的搏杀之术尽数施展。
崔愍琰面具下的眼神愈发炽烈。他久闻楼朝赋盛名,今日一战,方知此人确是他的劲敌。但这更坚定了他的杀心——此人绝不能留。
“嗤啦”一声,楼朝赋的剑刃划破了崔愍琰的墨纱长袖,一道血痕瞬间显现。几乎在同一瞬,崔愍琰的指套也撕开了楼朝赋腰侧的衣物,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槽。
两人同时闷哼,踉跄后退,又几乎在同一刻稳住身形,眼中杀意更盛。
正当崔愍琰欲再度扑上时,楼朝赋却突然收剑后撤,侧耳倾听。远处,隐约传来了整齐而急促的马蹄声,正由远及近,迅速朝着官道方向而来。
天边已泛起鱼肚白——天快亮了,官道的巡逻卫队即将抵达。
崔愍琰眼神一凛,心知今日已无法得手。他死死盯了楼朝赋一眼,仿佛要将此人的样貌刻入骨髓。
楼朝赋以剑拄地,强压着腹部翻江倒海的剧痛和眩晕,毫不退缩地迎上那道充满恨意的目光。
再无半句言语,崔愍琰身形一转,如夜枭般投入道旁密林,几个起落便消失无踪。
楼朝赋直到那身影彻底不见,才猛地吐出一口瘀血。他迅速点穴止血,撕下衣摆草草包扎住腰腹间最重的伤口,随即吹响一声短促的唿哨。
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自林中奔出。楼朝赋用尽最后力气翻身上马,一扯缰绳,朝着与巡逻队相反的另一个方向,策马冲入将明未明的曙色之中。
“驾,坠云!”
城南渡口亦是一场注定败北的混战。
赵宗仁按原计划隐在船舱的阴影里,死死盯着那架被严密护卫的担架。船上守卫看似松懈,实则外松内紧,几个扮作普通府兵的侍卫眼神锐利,步伐沉稳,分明都是好手。
“楼朝赋,你的死期到了。”
赵宗仁心中冷笑,悄无声息地摸向腰间的短刃。
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刹那,异变突生!
原本躺在担架上“昏迷不醒”的楼朝赋突然翻身坐起——那根本不是什么楼朝赋,而是一个与他身形相仿的侍卫假扮的!几乎同时,四周的“府兵”瞬间变阵,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。
“中计了!”赵宗仁心头一凛,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他手腕一抖,三枚淬毒的飞镖直取假楼朝赋的面门。
“保护大人!”为首的侍卫长一声厉喝,长剑舞出一片银光,精准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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